以“六气化风”理论治疗儿科危急重症

笔者著《论内经风病学》，倡言六气皆能化风、五脏病变皆能生风的学术观点。风邪具有疏泄、动摇、数变、摧损毁折等特性，因此，诸如汗出、疼痛、寒热、项强、瘙痒、眩晕、痉挛、拘急、麻痹、振颤等皆可视为风症。六淫之中，不独风邪可引起上述症状，凡火、暑、湿、燥、寒所致诸多疾病过程中，皆能引起上述症状。火、暑、湿、燥、寒淫邪太过，胜复之气伤人，能引起与风邪所致的相类似的证候。故吴鞠通有“六气皆能致痉”（《温病条辨》）之论。

这一理论对于临床有着实际指导价值。同时，《素问·生气通天论》又云：“清静则肉腠闭拒，虽有大风苛毒，弗之能害。”《黄帝内经》将大风与苛毒并列为病因，故笔者认为毒邪亦能化生风病风症。风病风症治疗不独治风，实应辨明感受邪气性质，分清风、火（暑）、湿、燥、寒、毒以法施治。本文列举风、火、暑、湿、燥、寒六淫变生风病风症的典型治案，说明“六淫化风”理论在儿科临床应用的实用价值，然而应用中医药治疗小儿危急重症必须娴熟掌握中医药理论，有胆有识，才能取得如鼓应桴的效果。吴鞠通云：小儿“脏腑薄，藩篱疏，易于传变；肌肤嫩，神气怯，易于感触；其用药也，稍呆则滞，稍重则伤，稍不对证，则莫知其乡，捉风捕影，转救转剧，转去转远”（《温病条辨》）。故临证重在辨明病机，精准择用方药，力避繁杂，才能去病转危为安。

已故中医学家谢海洲教授曾评：“金元刘河间据《内经》倡言六气皆从火化及五志过极皆能化火说，其符合临床实际。以今之西医言之，大凡病毒病菌等致病多发为炎症病变。本书（指《论内经风病学》）阐明六气皆能化风，五脏病变亦能生风，亦符合临床实际。以今之西医言，大凡病毒、病菌等致病，可导致大脑运动神经中枢病变，则表现为风症。故二者皆符合西医病理学基础。然则中医之火与风，其内涵较西医之炎症与神经病变广泛得多，治疗方法亦丰富得多，故不可同日而语也。”（《谢海洲医学文集》735页“吸取内经精华，创立风病学说——读《论内经风病学》有感”）

外感风邪

惊风

梅某，男，2岁半。发育稍差，屡易感受风邪，且中等发热亦发抽搐，抱至医院注射解热、镇静剂，三五日慢慢复原。刻下：发热38.7℃，无汗，鼻干无涕，少咳不吐，已2日。昨发惊搐一阵，目上窜，手足搐搦，项强。指纹青滞，苔白。此风邪伤表，太阳经气不利，引动肝风所致。治宜辛散祛风，佐以化痰息风。处方：羌活3g，防风3g，薄荷3g，僵蚕3g，枳壳3g，桔梗3g，甘草3g。2剂，水煎服。送服大青膏丸（《小儿药证直诀》）1g，日3服。

1剂后微似有汗、热减，不抽搐；2剂后喷嚏作，鼻涕出，热退而愈。后嘱其若再外感发热时，即先行服大青膏丸。遵之，感风亦未发抽搐。

按 小儿先天不足，外感风邪，表闭无汗，易发惊风。此方用羌活、防风、薄荷辛散祛风，蝉蜕、僵蚕解痉，枳壳、桔梗升降气机，甘草调和诸药。大青膏丸有清肝化痰搜风止痉之效。风邪所致风病，表闭得开，内风亦靖。

急惊风

余某，3岁，午后发热，日暮即发抽搐，直视反张，牙关紧急，面赤唇红，尿黄，指纹浮而青紫，已过气关。请笔者父亲朱英航先生诊之。谓此急惊风也。乃外感风热、引动肝风所致。急取蝉蜕5g，防风3g，菊花5g，薄荷3g，竹叶5g，连翘5g，钩藤5g，丹皮3g，全蝎3g，甘草3g。清水煎服，每2小时灌服1次，药尽热退风息而愈。

按 小儿脏腑娇嫩，易寒易热，外感风热，引动肝风，故见发热、抽搐、直视、反张、牙关紧急等症。急取蝉蜕、防风、菊花、薄荷、竹叶、连翘疏风散热，佐以钩藤、牡丹皮、全蝎凉肝息风，甘草调和诸药。立法选药恰合病机，故效如桴鼓。

火热化风

暑风

刘某，男，8个月，1965年8月14日初诊。发热2日，食欲不振，夜眠不安，第3日发热加重，昏睡，体温40℃，烦躁不安，呼吸加快，颈项强直，手足抽动，腹泻稀水便，指末发冷，指纹沉紫。此病暑风（乙型脑炎），证颇危笃。治以清暑透热、开窍醒神、镇肝息风。处方：生石膏15g，连翘6g，蝉蜕3g，菊花5g，僵蚕5g，牡丹皮3g，竹叶3g，滑石6g，全蝎3g，石决明10g，甘草3g，钩藤6g。1剂，水煎服。安宫牛黄散1g，朱砂1.5g，犀角粉0.5g，合分3次，用汤药送服，鼻饲。

8月15日二诊：体温38.9℃，烦躁减，抽搐已少，仍清热息风。处方：生石膏15g，滑石6g，僵蚕6g，钩藤6g，竹叶3g，连翘6g，胆星3g，甘草3g。1剂，水煎服。安宫牛黄散1g，兑服。

8月16日三诊：体温37.3℃，神识已清，抽风已止，大便仍清稀。守上方加泽泻5g、黄芩5g，去连翘、钩藤。1剂，水煎服。安宫牛黄散1g，兑服。

8月17日四诊：发热已退，神倦欲乳食，予麦门冬汤善后。

按 此病暑风，乃暑热毒邪入客厥阴，心神被蒙，肝风内动所致。证情危重。治以清暑透热、芳化开窍，镇肝息风为佐。白虎汤乃清暑效方，合蝉蜕、僵蚕、全蝎等搜风止痉，颇适病机。其用朱砂与犀角合三宝配合服之，乃河北沧县金一泉先生经验，醒神开窍收效甚佳。本案暑热化风，治以清暑热而风自息也。

热毒痢

陈某，男，3岁。1969年9月11日初诊。患儿下痢赤白冻，经医治后已十余日不止，渐至高热昏迷抽风，诊为中毒性菌痢，邀笔者会诊。观其正在输液，知其已用多种抗生素并酒精擦浴及纠酸、抗痉诸药。刻下（午后一时）：痢下依然，发热无汗，阵阵抽搐，腹部膨胀隆起，几高于胸，呼吸不畅，烦渴，燥扰不宁。舌赤，苔黄腻，脉数，指纹紫滞。时值盛暑，虽未感新邪，而肠腑湿热邪毒蹯踞炽盛，上扰神明，引动肝风，必祛其邪毒，清其湿热，邪去则正安。拟通因通用法，方用芍药汤加减：金银花10g，黄芩6g，黄连5g，木香3g，枳壳5g，槟榔5g，厚朴5g，大黄5g，赤芍6g。急取1剂，用水400mL，煎取汁200mL，频频灌服。约2小时后，所下垢物甚多，随之腹膨渐减，呼吸渐平，热势亦减，神识少清，抽搐亦停。嘱其母每隔2小时，仍取原药喂服3～5汤匙。

至次日清晨复诊，发热38.5℃，神识已清，下痢冻状物已少。仍取昨日方续进，日3服，每次5汤匙（约50mL）。

至第3日，热低，痢止，而周身发出红疹，舌红，黄苔化薄，转清营解毒，处方：金银花6g，连翘6g，赤芍5g，牡丹皮5g，栀子3g，黄芩3g，竹叶5g，甘草5g，茅根15g。1剂，水煎服。

第4日疹出至手足心，复取1剂。第6日热退疹没而痊。

按 暑热痢疾发展至高热昏迷抽搐，风症明显，势已危急。其本在肠腑湿热毒邪，发热动风其末也。若欲解热止痉，必泻肠腑湿热毒邪。故取通因通用法，芍药汤合小承气加减，通泻肠腑邪毒，得下垢便甚多，方挽危局，不治风而风自平息。里气一通，营毒达表，故出红疹，乃邪毒外透之征。末以清热解毒凉营而收功。《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云：“治病必求于本。”旨哉斯言。

湿邪化风

湿疫吐泻发痉

“汪姓男孩，吐泻发搐。就诊前日发热头痛，胸闷，不食；次日即呕吐，泻水，腹疼，经医治未缓解。今日续发神识不清，目睛上窜，四肢抽掣，但无汗出厥逆。察其苔白滑，脉沉极细。今岁瘟疫流行，独此孩乃阴证也。此湿疫吐泻发痉，但非霍乱。予苍术、半夏、草果、桂枝、茯苓、贯众炭、白芍、厚朴、僵蚕为汤灌服，送下苏合香丸。调治而愈。”（录自笔者祖父朱瀛洲之《瀛洲医案》）

按 民国戊辰（1928年），瘟疫流行。本例头痛胸闷吐泻腹疼，乃湿淫致病。湿邪上闭神明故神昏。土壅木郁，肝风焮起，横侵经络，则抽掣。《素问·气交变大论》云：“岁土太过，风湿流行……行善瘛。”张介宾说：“瘛者，手足掉掣也。”（《类经》）脾主四肢，土邪湿胜，而见掉掣之风症。此即湿淫过极反兼胜已之化，土发而风木飘摇急暴之象。其治在湿疫之邪。方以苦燥芳化辛开为法，不治风而风自息，亦治病求本是也。

霍乱

“朱右，时行霍乱，上吐下泻，四肢尚温，唯有抽搐，口渴。

黄连五分，青皮一钱，老蔻二粒（打），茯苓三钱，吴茱萸三分，藿梗一钱五分，乌药三钱，扁豆二钱（打），厚朴一钱五分（炒），木瓜一钱五分，蒺藜三钱，滑石三钱，广木香六分，钩藤一钱五分，竹茹一团，姜汁二滴引。

二诊：服1剂，舌微黄，余无进退。续服下方后，吐水二次，即痊。

藿梗一钱五分，乌药二钱，半夏一钱五分，干姜五分，苍术一钱二分（土炒），砂仁四分打，茯苓三钱，杷叶三钱去毛炙，生石膏三钱打，广木香六分，川黄连八分，木瓜二钱，白芍二钱，乌梅一个，鲜芦根一握。”（录自笔者祖父朱瀛洲之《瀛洲医案》）

按 《灵枢·经脉》云：“足太阴厥气上逆，则霍乱。”《素问·六元正纪大论》云：“土郁之发，为呕吐、霍乱。”观本案上吐、下泻、口渴、四肢尚温，是湿热霍乱。唯有抽搐，为湿热逆极化风之象。方从清代费伯雄《医醇剩义》治霍乱转筋之化逆汤（黄连、吴茱萸、厚朴、青皮、藿香、木瓜、木香、白蔻、独活、乌药、蒺藜、茯苓）化裁而来，所用药物乃芳化、淡渗、苦燥，佐以化气平肝敛肝法。前后二诊，方药治湿热大旨相仿，唯二诊之用白芍、乌梅平肝敛肝息风，较一诊之用蒺藜、钩藤凉肝平肝息风似更为妥帖。如此重症，二剂即愈，辨证中肯，抓住湿淫化风病机，方药对症，实为关键。

燥邪化风

燥痉

患者男，2个月，发热1日，不乳。继则壮热无汗，予水饮之如渴，目时上扬，肌肉四肢不时掣动，求治于笔者父亲朱英航先生。时值立秋，湿去燥来，秋阳暴虐，费伯雄所谓燥热也。幼儿稚阴之体，感此燥热之邪，致发燥痉，危候也。速予白虎汤加味：生石膏9g，知母5g，炙甘草3g，粳米5g，羚角3g，钩藤5g，全蝎3g。服2日而痊。

按 费伯雄尝谓燥以秋为全体，秋分以前气热为燥热，秋分以后气凉为燥凉。燥异于火。火属实，阳亢热盛多汗。燥属虚，阳伤熯燥无汗（《医醇剩义》）。本例壮热目珠上扬，无汗抽掣，引发风症。吴鞠通所谓“燥气化火，消烁津液，亦能致痉”（《温病条辨》）是也。燥热动风，治疗重在燥热，方以白虎加羚角、钩藤、全蝎，辛甘咸寒，清燥热，息风阳，药中肯綮，故如鼓应桴。

寒邪化风

刚痉

焦某，女，10岁，1964年3月27日初诊。就诊前一日上午精神萎靡不振，下午突然畏寒，头痛，随即昏迷，口噤，呕吐。今症如昨，面白色晦，颈项强直，无汗，四肢微温，脉弦紧，舌苔白滑。布鲁津斯基征阳性。诊断为刚痉（脑膜炎）。时值脑膜炎流行，此病是也。天气阴寒多雨，患儿感受阴寒，邪客太阳阳明经脉，阳气窒塞，元神神机逆乱，寒淫化风，故见诸症。治当从太阳阳明，辛温达邪。方用葛根汤加减：麻黄6g，桂枝6g，生白芍6g，葛根10g，生姜10g，羌活6g，藁本6g，半夏6g，全蝎5g，蜈蚣2条，甘草6g，速煎服。玉枢丹1支，每服1g。服药3小时后，吐止，微似有汗，面色渐红润。至下午服药第2次，至8时，仍昏迷，口噤，不时烦躁。守原方去半夏、玉枢丹，加石菖蒲10g、胆南星6g、钩藤10g、菊花6g，续煎服，夜间喂药2次。

3月28日，神志已醒，烦躁亦平，但仍头痛项强，口噤少松，寒邪窜入经脉化风未靖，仍守上方以清余邪。

3月29日，诸症如释，知饥欲食，言语活动如常。停药观察3日痊愈。

按 本例刚痉，由寒邪客于太阳阳明经脉，阳气窒塞化风所致。其治以葛根汤加减，辛温发汗，开太阳之表闭；苦温和胃，温寒降阳明之气逆；因寒淫化风殊劲，故加全蝎、蜈蚣、钩藤、菊花等以助息风止痉之功，玉枢丹、石菖蒲、胆南星开窍醒神之力。方药合乎病机，故取佳效。

刚痉

田某，男，4岁，1964年3月30日初诊。今晨突然发作寒战，手指发凉，发热，无汗，随后目睛上窜，齘齿，手足搐搦，角弓反张。察其指纹青滞，颈项强直，撬开口察舌白。此病为太阳外感寒邪，腠理闭塞，寒淫化风，筋脉抽掣，为发刚痉。法当辛温解表，以开太阳，佐以化痰醒神。方用葛根汤加减：麻黄5g，桂枝5g，生白芍5g，葛根6g，羌活3g，生姜5g，钩藤3g，僵蚕3g，全蝎3g，胆南星2g，石菖蒲3g，甘草3g。1剂，水煎，频频灌服。

3月31日二诊：服药后呕出痰涎，神识渐苏，痉挛减缓。寒邪未彻，风症未平，效不更方。至日午后，得漐漐汗出，热退而诸症豁然。

按 寒伤太阳，表闭无汗，阳气不布，筋脉失煦，反化生挛急之风症，乃母从子化，故目窜、口噤、痉、瘛并作。治以葛根汤加羌活辛散表寒，以开太阳；加胆南星、石菖蒲涤痰利窍醒神，钩藤、僵蚕、全蝎息风制痉。此乃寒淫化风之证。若以为热盛动风误用膏黄寒凉之味，则有邪陷致闭之危。

毒邪化风

脐风

“一男婴，出生3天，突然啼哭不乳，腹硬大便不通。医予大黄下之，不应，至第4天，请笔者父亲朱英航先生诊之。见孩口微撮，喷白沫，哭而不乳，腹硬，大便未行已3日，面色黄晦，指纹青，已透命关。此病俗名琐肚，乃撮口脐风。胎中先蕴产热，复因风毒邪气从脐而入，与肠腑秽恶结滞不通，热毒化为内风所致，症实危笃，息风当先逐秽通腑。与金银花二钱，甘草一钱，大黄五分，巴霜二分。水煎灌服后，泻少量黄水，而症未减轻，家长再来商疹。窃思婴儿本稚阴稚阳之体，脏腑娇嫩，用药宜审。然本症虽得腑气初通，而脐腹仍硬，乃药力不及，腑秽未除，杯水车薪，何能胜任？即按原方倍其量，再煎与服，是夜下黑色血水数次，腹硬见消，口撮亦释。次日用原方去大黄、巴豆，加黄连，三服而痊。”（录自笔者父亲朱英航之《临床医话》）

按 笔者高祖庆甲公（朱庆甲）尝论小儿脐风，谓“最是险候，其症发时，昏睡不啼，不食乳，时而抽掣，多汗，腹渐坚硬，古方虽多，获效者鲜。愚用金银花二钱，甘草一钱，大黄五分，巴霜二分，水煎服。以得下黑粪或绿水腹软为度”（《中医入门·幼科》）。本案守其法而增其药量，活用之，方乃获痊。

破伤风

李某，男，9岁，1988年5月7日入院。其母代诉患儿上月突然发生头后仰、眼上翻、口噤、抽筋等症，急送往湖北省鄂州市某医院治疗。追溯其2年前左足掌曾有铁钉刺伤史，诊为破伤风，精制破伤风抗毒素试验过敏，乃以抗炎、镇痉、镇静、补液支持等法治疗，治疗27天，症稍有缓解，但未愈，乃转来中医院诊治。刻下：神清神疲，面色不华，面呈苦笑，牙关紧急，张口仅约一指，只能喂流汁或半流汁，囫囵吞下。项强，背角弓反张时时发作，四肢抽搐较频，不能站立，背肌、腹肌板硬。大便秘结，尿黄。苔白稍厚，脉弱。诊为风毒之邪袭入阳明，并扰太阳督脉经络所致。治宜通腑搜风止痉。方用小承气汤加减：大黄10g，厚朴l0g，枳实l0g，蝉蜕l5g，僵蚕l0g，蜈蚣3条，全蝎5g，甘草6g。2剂，水煎服，日1剂。

5月9日二诊：连服上药2剂，大便通行，日3~4行，老黄黏冻状，角弓反张已少，抽搐亦减缓，口张可二指，余症如前，仍守原方继服4剂。

5月13日三诊：精神好转，面色亦较好，苦笑状已不明显，白日不搐，夜间间发搐动，但不发角弓反张，已能搀扶步行，日下溏便2~3次，思饮食。舌红，苔少白润，脉弱。慎防伤阴。守原方加天麻10g、白芍l5g、防风6g、甘草10g。6剂。全蝎6个分置2枚鸡蛋内，油煎炸，分2次服。

5月20日四诊：上方服完，苦笑面容解除，已能单人步行上下楼，口能张、能吃饭，但欠自然，夜寐时作惊惕状，足搐动数秒钟即止。舌淡红，苔白嫩，脉弱细。养血宁神搜风善后。处方：熟地黄l0g，当归6g，白芍l5g，天麻l0g，防风6g，地龙6g，茯神l0g，生龙齿12g，生牡蛎15g，甘草6g。7剂。全蝎6个入2枚鸡蛋内，油煎炸，分2次服。上方连服7日病愈出院。此后未再复发。

按 破伤风属痉病范畴。本案风毒之邪随创口袭入，潜伏日久，过时而发病。风毒之邪袭入阳明，旁扰太阳督脉以致痉，方以小承气汤通腑泻毒，佐以虫药入络搜风解痉。初服方得利而不止服，必数下之，毒邪有去路而痉渐解除。虽然《金匮要略》有用大承气汤治痉病之法，并谓“得下止服”之论。然本案致痉近月不除，伏邪深重，若果守“得下止服”，毒邪不尽，病终不愈。后以养血宁神搜风收功，亦为尽善之法。（作者朱祥麟  湖北鄂州市中医医院内伤伏气致病学术流派传承工作室，系湖北省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、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内伤伏气致病学术流派代表性传承人）

（注：文中所载药方和治疗方法请在医师指导下使用。）